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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歲的臉
他十分天真,自得的快樂裡,有著許多模糊的、懵懂的牽絆,我從他聰慧稚氣的臉上串拾許多碎片,拼拼湊湊,常戲稱他是我班上最有心思的男人。那一張臉是對人生充滿了好奇、懷疑、衝突牴觸、迷惑與懸垂的九歲的臉。
月光仙子的天空
我有一度有很深的厭離,怕看到他,因為弄不懂他。他無法完整的把美少女戰士串連起來,只能讓各仙子分離獨線發展,一如我,手中似乎擁有他許多靈光一閃的片斷,但是行遠飄忽,若即若離,若斷若續。
肉慾廚房
當我年老時-那必定在某溫泉區的養老院,肉體質感與肉慾芬芳早已消褪,我宛如一片新東陽辣味牛肉乾,端莊地坐在藤椅上曬太陽。我但願還有氣力擒著放大鏡慢慢閱讀廚房筆記,每日讀一道菜,我會撫著自己的胃像撫摸寵物的頭一樣,邀請它與我一起回憶那些祕密的歡愉。
暗道之歌
聖誕節前夕,雨潺潺落在五彩霓虹都會。地下道的燈光慘白,飄著室人的霉味。他,也許來自寒帶,只穿一件短袖T恤,蓄著焦黃色落腮鬍的異國歌手,站在地下道對這個冷雨的城市及疲憊的台北過客自彈自唱。我聽了一會兒,他甚至對我微笑,吉他彈得很起勁。我想起那條長滿癩痢的城市棄狗,想祝福牠「往生」。
麗花,有妳的信
麗花的美,美在那份不掩飾的醜上:刺蝟似粗髮、略厚的單眼皮、粗糙黧黑的皮膚、豐唇、暴牙,矮小身材一溜兒下來掛著一枚肥臀;算命的說,她這副骨格就是天生地養的勞動者,田地會給她愈做愈闊。
綃味,那個綃查某
火苗劈啪舒骨著,悶夠了熱,竄燎如怒蛇。這就是生命嗎?請問。這或許就是人的一生。傍晚的薄網已撒下,遠山一片黛,天空只容下半尾殘霞,及門前的一堆火勢。我知道我為什麼怕夜,怕的是那些露宿江岸回不去家的野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