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好茶」並不產茶,想反的,高高的檳榔樹整齊地站立在整個部落裡,魯凱族的好茶村,正是民國六十八年自Kochponjan社(舊好茶部落)遷移到淺山的新址。更早的時候,當貨幣開始突破舊好茶的小共產自給自足式經濟,加上林務機關征收族人賴以維生的耕地改種林木後,為了溫飽,族人必須馱五、六十公斤以上的木材遠涉水門,以換取地瓜果腹,「資本經濟」的重擔便開始壓彎了族人的脊椎。而八、九十年前,當日人目睹石板屋建築,發現女人頭戴花朵編織的帽子,男人頭插百合的魯凱族民,也不得不表讚嘆與崇敬——這正是好茶日夜夢迴的故鄉。
短短的十二年,Kochponjan在先祖頭目家系Kazakiran的Purarudam由一隻雲豹引路,最後停在Kachukulan(今舊好茶村蒲癸樹附近),他們認為這是神的安排。這樣的部落傳說也模糊不清了。甚至,「好茶小童工事件」也再度證實惡質的資本體系加害好茶村的事實。十二年後的今天,因為籌建瑪家水庫,好茶村又將成為集水區而可能被淹沒的消息,再一次刺痛好茶的村民的心,代表著魯凱雕刻藝術的Lidaku(力大古)去年過世了;原鄉的石板屋日漸傾圯了;大量的年輕人到都市討生活;小孩的母語漸漸失落了……好茶村民警覺到魯凱僅存的文化不能再任其荒蕪。村中老人與智者引頸向Kochaponjan社遠望,他們終於決定要——回家。回到舊好茶,重建舊好茶。
我們期待,在痛苦、困厄中播種的,必得果實。